2019年10月22日，51信誉卡杭州总部。图/视觉我国
文 |《财经》记者 张颖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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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涨幅近30%！”10月22日，港股上市金融科技公司51信誉卡有限公司（下称“51信誉卡”，02051.HK）午后刚复盘，股价涨幅便迫临30%。虽然尔后呈现回落，但相较于前一日的遭受，这点“崎岖”恐怕算不上什么。
10月21日上午，据部分金融职业从业人士泄漏，51信誉卡坐落杭州西湖区紫霞街80号西溪谷世界商务中心的作业地址遭受警方突击清查，包含创始人孙海涛在内的部分高管及职工均被警方带走。《财经》记者随即联络51信誉卡副总裁杨宇智，其回应“现在还不清楚详细状况，正在活跃处理。”
彼时，商场普遍以为，查询或与近期杭州区域对爬虫事务的整治举动有关。在警方突查与外界质疑中，当日，51信誉卡盘中紧迫停牌，股价更是一度暴降超40%。
直至当日晚间11时14分，杭州警方在微博上发布通报，终为这场“迷局”揭晓答案。依据通报，10月21日，杭州警方对51信誉卡托付外包催收公司涉嫌寻衅滋事等违法行为展开查询。现在，案子还在进一步侦查中。
紧接着的10月22日上午6时，51信誉卡创始人兼CEO在微博上发布致歉信，称这个风云是因为公司处理上的不完善，尤其是对协作公司的训练和监督不行，导致在对告贷人联络交流过程中呈现了一些过激的行为，给单个告贷人形成了损伤。后续经营活动中，将根绝一切不规范的第三方协作，优先保证对各个出借人按合同按期兑付。
与此一起，51信誉卡在港交所发布布告称，10月21日午后，公司在浙江杭州的办事处承受我国有关政府部门上门查询。公司主席、行政总裁兼履行董事及控股股东孙海涛，公司履行董事及首席财政官赵轲及集团部分职工现亦正应有关政府部门的要求帮忙查询；两位董事帮忙之查询已暂时结束，两位董事未被相关政府部门拘留。
至此，商场有观念以为，51信誉卡总算“安全落地”。但亦有法令及金融科技职业人士告知《财经》记者，是否“安全落地”仍有待警方确定及催收债款归属等状况的清楚。此外，51信誉卡当时仍存在必定的危险危险。
“达摩克利斯之剑”
近年来，跟着P2P渠道暴雷、监管收紧等状况，相对资金端事务来说，财物端事务被以为是“安全、靠谱”的。
“资金端首要是理财，触及到大众，项目逾期后，一不小心就简单被确定成不合法集资或不合法吸存；可是财物端事务不一样，我只要把钱放出去，收得回来就行，不触及大规划的大众问题。”某现金贷渠道负责人曾向《财经》记者如是表明。
但如此“抱负”的状况终究化为乌有。
近年来，跟着扫黑除恶奋斗的深化，冲击“套路贷”等违法违法行为成为公安部的要点方向之一。在此布景下，各地公安接连展开举动，各种新状况亦相继呈现。
一方面，部分互金渠道被卷进暴力催收风云。此次杭州警方在通报中亦提及：本年9月以来，杭州警方接上级部门头绪传递，结合日常作业发现，“51信誉卡”触及许多各地反常投诉信息。经开始查询发现，“51信誉卡”托付外包催收公司假充国家机关，采纳恫吓、滋扰等软暴力手法催收债款的行为，涉嫌寻衅滋事等违法。
《财经》记者从多名51信誉卡旗下告贷渠道上的告贷人处了解到，催收人员采纳假造律师函或频频致电告贷人亲朋好友等行为进行催债。“我的通讯录被不合法读取，朋友经常被打扰，并且经常在深夜拨我电话要求还账。”一名在51人品贷渠道上请求告贷服务的用户告知《财经》记者。
无独有偶。此前的7月，北京百乘金科科技有限公司（下称“百乘金科”）遭到警方突查，其职工也被拘留在公司内合作警方查询。据现场人士泄漏，是北京差人合作河南差人办案，事发地应该在河南。
9月，河南省焦作市公安局发布案情通报，将百乘金科旗下现金贷涉放贷催收案定性为特大套路贷。据警方泄漏，该违法团伙经过自主研制的“玉米花”“蛋花花”等多个APP网络放贷渠道，以“无典当、放款快、低利息”等虚伪广告宣传为钓饵，随意强行收取高额砍头息。当告贷人逾期不能还款时，采纳对被害人及亲朋电话、短信打扰轰炸，群发P图照、灵堂照等软暴力手法不合法催收。大都受害人堕入套路贷圈套后，个人学习、日子、作业、家庭均遭到严重影响。
另据《财经》记者了解，包含安徽合肥等在内的多地，因暴力催收而导致渠道被查的事情并不罕见。
“许多渠道都是采纳委外催收团队，难以避免在催收过程中呈现不规范的行为。此外，跟着扫黑除恶奋斗的进行，部分告贷人力求‘钻方针空子’，经过在投诉渠道许多发布相关信息，以期得到逃债的时机。”有助贷渠道负责人告知记者，现在关于违规催收界定比较含糊，以往的事例都是比如假造文件、采纳暴力行为等状况。
宁人律师事务所金融与科技委员会副主任马军告知《财经》记者，当时的确并无清晰的法令条款对催收行为进行界定。从民间行为来看，债款催收依照正常的程序，先是自行催收，但催收过程中不能运用违法手法。再者，能够经过诉讼等法令途径，可是诉讼本钱比较高，互联网渠道上的个人假贷金额大都比较小，所以渠道经过恫吓、短信催收的方法来催收成为常态，这就会对告贷人的日常日子、隐私发生民事上的侵略。
另一方面，由暴力催收牵出的个人隐私维护问题亦遭到重视。自本年9月，有媒体曝出大数据风控渠道魔蝎科技、新颜科技高管被警方带走；公信宝运营公司被杭州警方查封；同盾科技亦深陷“爬虫”风云……大数据风控职业被推上风口浪尖。
据《我国新闻周刊》报导，此轮公安机关针对大数据风控公司的举动源于催收公司拿到被害人定位信息上门催收，将人逼到跳楼自杀。这起命案让警方反过来清查数据公司倒卖个人隐私数据的职责。
也正是依据上述布景，在杭州警方没有发布通报前，商场将51信誉卡被查的原因归于违规展开爬虫事务。另据商场上撒播的一份信件显现，某银行曾向51信誉卡发送律师函，称监控到51信誉卡未经许可运用爬虫技能抓取该银行用户信息，涉嫌侵略公民个人信息罪，敦促51信誉卡当即中止抓取行为。
现在，杭州警方指出51信誉卡涉嫌寻衅滋事等违法，不少业内人士以为，相较上述其他渠道，51信誉卡算是“安全落地”。
但真的安全了吗？“要看51信誉卡自身和委外催收公司的本质联络，假如穿透股权后依然是‘一家人’，那想要脱节相关职责恐怕不简单；一起，也要看两边的合同约好条款。假如有满足依据罗列阐明是委外公司自己的行为，那对51信誉卡相对有利。此外，还得看详细的债款归属，是否现已搬运给委外催收公司。”我国人民大学金融科技与互联网安全研讨中心研讨员车宁告知《财经》记者，当时形成了一种开放式的结局，是否能“安全落地”，要看详细的依据和警方界定，将来成果依然可大可小。
51信誉卡的委外催收组织是哪些，后者与51信誉卡自身是否存在相关？催收债款归属方是谁？上述律师函是否实在？《财经》记者就此联络51信誉卡相关负责人，但到发稿前，未收到回复。
“爬虫和催收，现在便是悬在互金渠道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一不小心就会踩坑。”有互金职业资深人士如是点评。
高赢利背面的隐忧
自2018年登陆港股，51信誉卡一向备受职业重视，更是被不少业内人士称为独角兽。
揭露信息显现，51信誉卡的运营主体为杭州恩牛网络技能有限公司，成立于2012年5月，法定代表人为孙海涛。初期主打信誉卡账单处理软件“51信誉卡管家”，后又推出“51人品”（网贷）、“51人品贷”、“给你花”等渠道或产品，事务包含个人信誉处理服务、信誉卡科技服务、线上信贷促成及出资服务。依据2017年Oliver Wyman陈述，51信誉卡为我国首个且最大的在线信誉卡处理渠道。
《财经》记者注意到，51信誉卡在2018年后半年完成了爆发式增加。依据其此前发布的2018年度成绩陈述，到2018年12月31日止年度，营收约为人民币28.12亿元，同比增加24.0%；净赢利约为人民币21.69亿元，而2017年同期的亏本约为人民币13.78亿元，该公司2018年完成了扭亏为盈。
另据51信誉卡发布的2018年上半年成绩，其上半年完成营收12.75亿元，同比增加50.5%；经调整净赢利2.54亿元，同比增加48.9%。
也便是说，短短半年时刻，51信誉卡完成了近20亿元的净赢利。是什么支撑起如此高的赢利？财报显现，51信誉卡2018年在线上信贷促成事务方面，信贷促成及服务费达20.56亿元，同比增加26.3%。
据部分现金贷渠道负责人告知《财经》记者，首要仍是经过在明面或私底下展开现金贷事务，从而完成如此高的赢利。据他们泄漏，小伍钱包就归于51信誉卡“低沉”上线的一个产品。
揭露材料显现，小伍钱包由杭州微资财物处理有限公司（下称“杭州微资”）运营，后者与港股上市公司51信誉卡联络密切。依据企查查，杭州微资的股东在2017年11月由51信誉卡CEO孙海涛、汪拥军别离持股99%和1%变为汪拥军单一股东。其间，汪拥军为51信誉卡运营主体公司的监事会主席。
《财经》记者注意到，小伍钱包在多个渠道被用户投诉，触及超利贷、暴力催收等问题。与此一起，51信誉卡旗下其他告贷渠道亦有相同状况。
此外，本年7月初，51人品贷因未经用户赞同搜集个人信息而被工信部官网点名批判。另据北京商报报导，51人品贷信息授权服务协议显现，后者搜集的用户个人信息触及了用户拜访的网页记载、网银买卖流水、通讯运营商通话记载、用户简历信息等灵敏材料。
对此，51信誉卡10月22日在港交所发布的布告中指出，留意到网络上撒播有关51信誉卡走漏个人材料以及不合法盗取个人材料的传言。51信誉卡在布告中“弄清”，表明51信誉卡一切的个人信息搜集均有合法用户授权，并不存在未经用户授权不合法盗取信息的状况。
但跟着“扫黑除恶”奋斗的深化及监管方针的收紧，51信誉卡渠道相关事务亦遭到不小影响。据2019年上半年度成绩陈述，51信誉卡完成营收14亿元，较去年同期增加9.8％；经调整净赢利为3.09亿元，同比增加12.9％。相较2018年下半年近20亿元的增加，净赢利大大“缩水”。
值得一提的是，针对放贷，监管力度现在仍在不断加强。日前，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公安部、司法部印发《关于处理不合法放贷刑事案子若干问题的定见》(下称《定见》)清晰，在科罪量刑时以单次实践年利率超越36%的不合法放贷为基准 ，并从不合法放贷数额、违法所得数额、不合法放贷数量及形成的损害等几个方面，规则了“情节严重”和“情节特别严重”的详细规范。
而51信誉卡旗下网贷渠道51人品的未来展开局势亦不容乐观。据孙海涛在抱歉信中泄漏，公司于2019年9月30日51人品告贷人端待还财物余额为107亿元，对应出资人端待还余额仅97亿元。此外截止2019年6月30日公司自有净财物余额38亿元，自有现金总额26亿元。
虽然媒体报导称网贷监管试点行将展开，包含北京、厦门等6个城市进入试点规划。但据《财经》记者了解，杭州区域监管对网贷存案情绪相对消沉，当时仍以渠道清退和紧缩存量为主。
我国银保监会副主席祝树民10月21日在国新办发布会上指出，到本年9月末，全国实践运营网贷组织462家，假贷余额比2019年头下降48%，出借人比年头下降53%，告贷人比年头下降35%，组织数量、假贷规划及参加人数接连15个月下降。
“到7月末，全国实践运营的462家网贷组织，实时数据已悉数接入国家互联网应急中心。其间，正常运转组织268家，一些不自动请求接入的渠道其经营活动也遭到有关方面的实时监测。”祝树民表明，银保监会、人民银行正在会同有关区域研讨拟定P2P网贷组织向小贷公司转型的详细计划，引导具备条件的组织转型展开。
（本刊实习生马紫涵对文亦有奉献）
